85最难猜是君王意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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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凰回头看了一眼,却见她闭着眼睛躺在贵妃榻上,脸上的戾气也消散了,看不出任何情绪,但苏凰知道,她心里一定不好受。这样在脑子里略想了想,苏凰转过身,朝她行了一礼道:“是,娘娘。”

顾行珮向云惠使了个眼色,吩咐道:“你去让她们准备热水沐浴。”云惠迟疑地看了苏凰一眼,有些不情愿地领命去了。顾行珮听着门关上的声音,显出疲惫的神色,叹道:“你说,陛下对我好吗?”

苏凰道:“一同进宫的几个娘娘里,就属婕妤的恩宠最多。陛下对您,自然是很好的。”

顾行珮睁开眼,茫然地直直看向房梁上的雕花绘彩,那些图案红红绿绿,喜庆热闹,反使她显得更加孤影不成双了。她不置可否地笑笑,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:“有了稍稍多一点的恩宠,便是好吗?在这个宫里,我没有朋友,没有依靠,连家世也算不得很好,陛下只是多来了几回,连宠爱也说不上,怎么能算得对我很好呢?”她偏头看向苏凰,嘴边噙着几分亲近的笑意,仿佛两人都卸下了宫中令人生疏的身份,她不是高贵的后妃,苏凰也不是一个卑微的宫女,而是彼时待字闺中,两家的千金小姐不期而遇,说上了女儿家的知心话:“阿凰,你有过中意的人吗?”

苏凰的心头微微一震,然而片刻后还是轻轻点头:“奴婢有过。”

“他对你如何?”

“他……他对奴婢很好。”

“很好……有多好?如果——”顾行珮睁大眼睛,好似完全没有什么别的心思:“只是如果,他如果与其他女子订了亲呢?”

苏凰脸上滚烫,心也跳个不停,像个偷东西被抓了的小贼,嗫嚅道:“他与那家的女子退了亲……说来,都是我的过错,害了那家小姐。”

“还真有这事儿?”顾行珮好奇不已,连自己的不痛快都忘了似的:“那是哪家的小姐?”

苏凰看了她一眼,电光火石之间,脑子就像被闪电击中一般,往事如弥漫的烟雾,缓缓升起,将她包围住。她暗中咬了咬牙,低头轻轻道:“奴婢只知道,仿佛姓顾……”

外面敲门声响了两下,是云惠的声音:“娘娘,奴婢来伺候您沐浴了。”

苏凰的话没有说完,她偷偷地瞧了顾行珮一眼,看不出表情,也不知她听清了没有,更不知顾行珮与那被退婚的顾家小姐之间有什么关系,但她心里却真实地涌出不安来,不安得连每踏出一步路都觉得是渺邈的空寂虚无。

幸而顾行珮没有再继续问下去,似乎也不再关注苏凰的陈年情事,她慵懒地站起身,向浴房走过去,随意地丢下一句吩咐:“进来吧,泡澡的花瓣不必用了,赏给阿凰。”

苏凰谢了恩,接过宫女手里的花篮便退了出去。

外面的天是深蓝深蓝的,深得成了化不开的黑色,让如雾如烟的月华更好看了,苏凰沿着长廊往自己屋里走,檐外的铜铃被风吹动,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,铃铃,铃铃,不知疲倦。廊下挂着的华丽宫灯一闪一闪的,暖黄色的光把她的人影投在光洁的地板上,拉得很长,月光和灯光一齐照耀着,影子也便恍恍忽忽的,竟成了双影,不过一明一暗,一淡一浓罢了。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挂着的那轮冰盘,忽然便想到了李白的诗,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。

苏凰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想念南春了。无论南春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,但她始终是那个一向为自己着想,一向护着自己的南春啊……

李昭炽坐在东书房里看着那份奏折,心头怒火燃得正盛。他没有随手扔东西泄愤的习惯,然而脸上的神色实实在在让人不寒而栗。魏国安静了几个月,又开始骚扰景国边境,最临边境的一座城的守城官员投了敌,之后的几个城又防御空虚,这样一来,魏国几乎是在边境撕了一条细细的口子,沿着这条口子,正谋划着打入京师长泰城。而景国刚经历皇权交接不过几月,李昭炽在朝廷的得力帮手远远不够,亦不足以令边地军官信服,若要备战,军饷粮草先不提,任用哪些人去御敌首先就得费些心力。他从御座上起身,来来回回踱了好一会儿,终于下旨:“赵吉,去叫段大将军来!”

段大将军身经百战,几乎从未失手过,功高盖世,却从不震主,的确是难得的将才,在这样艰难的处境下没有人能比他更合适出征,也没有人能比他更让皇帝放心。何况上阵父子兵,段良琮也是少年英雄,他们父子两人领兵出战,绝不会没有收不回来的城池,只是李昭炽心里总有个疙瘩,一看到他们,眼前就会浮现出段瑾的模样——他知道自己在吃死人的醋,但有什么办法?就算他死了,苏凰还是忘不了他。所以尽管他念着段氏一家对他的恩情,对他们待遇优厚,却甚少接见他们,而这半夜传旨进宫,还是头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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